又到灯火辉煌时

昨晚我们忙里偷闲去湖边看看灯。经过小城的中心街道，看着路旁一如往年拉起了热闹的圣诞灯饰，内心升起一些喜悦。这时前面并进来一辆警车，或许是最近许多反恐消息的影响，我突发奇想，问先生说如果我们在车里举起手来做开枪状，前面的警察是不是会看到，然后停车来抓我们。他说车里很黑，警察根本看不清，说着举起右手就是一枪，把我吓得惊叫。他觉得我的反应可笑，我越是不让他做动作，他越是要做，停车等红灯时还使用双枪，像个小孩子，让我觉得他也很可笑。我动手去限制他，他全然不听。后来警车从我们左道超车时他还不不失时机地从侧窗补了一枪。我们俩嘻嘻哈哈地笑闹着，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年龄，灯光带来节日喜庆，这气氛多少能感染到人。

比之国内的各种灯会或是这里繁华地区的灯展，小城湖边的灯其实真算不了什么，但要让我来形容，我头脑中蹦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“灯火辉煌”，我让先生找个词来形容，他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同样的词汇，而且是以那样毋庸置疑的语气，我知道他也想一川了。说来这个词在我们家是有典故的，大概是一川四岁那年，我们带他回爷爷奶奶家过年，他一进门看到客厅里挂了一圈彩灯，便脱口说出“灯火辉煌”这个和他的年龄有些不大匹配的词，于我早已是见怪不惊的事了，但爷爷奶奶还是有些没想到，所以就非常开心，觉得这个大孙子竟然如此之不同凡响。随后的几年他们年年过年都会拉起这串灯，然后爷爷就会叫来一川问：这个灯是怎么回事啊？一川便熟练地应对“灯火辉煌”。同样的游戏祖孙俩玩了多年，乐此不疲。现在一川已经过了二十岁，爷爷也八十岁了。当爷爷指着灯向一川示意时，已经不用再发问，一川会连连点头，然后笑呵呵地说：爷爷，爷爷，灯火辉煌，灯火辉煌。

湖边装饰虽说没有那么地“灯火辉煌”，但设计也算有些匠心。大爬虫的灯火甬道充满童趣；圣诞老人在湖边垂钓，灯光效果让他的鱼竿不停地挥舞，钓上来一片晶莹雪花；山坡上泻下亮丽的蓝色“瀑布”，间或可见白光注下，好似小水花在瀑布中跳跃；几头驯鹿徘徊在缀满繁星的林间，好像是在等待着圣诞老人为它们架上雪爬犁；暗夜中，围栏雪松同它们在湖中的倒影交相辉映，静谧安然，典型的圣诞画面。已近圣诞，照外国人的说法，新年就在马路拐角处了。年年岁岁灯相似，岁岁年年人不同，又到灯火辉煌时，年节是容易让人停下来想想那些把不住的过往，也忍不住张望一下模模糊糊的未来，然后记录下当前。记完了吗？用儿子一贯的说法是“我正在呢！”

2015年这个中国羊年就要过去了，这一年上苍青眼有加，让我经历了种种。别管以前发生了什么和今后将要发生什么，生命如果能活成歌曲唱的那般境界才好，能吗？努力吧。

风轻云淡，高山流水，
花开花落，朝霞余晖，
岁月如歌，来去如归，
他说，真美，真美……

2015.12.2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