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凉粉

“快哈，快哈。” ，“快喝——，快喝——。”今天我端起这碗石花菜做的凉粉，耳边又响起姨柔和的声音，还有我故意纠正她发音时拖着长腔、顽皮的声音。她把“喝”念成“哈”，我一直也不清楚那是福山话还是青岛话,也不知道山东人为什么管吃凉粉叫喝凉粉。
今年圣诞节去一位新结识的朋友家聚会，饭桌上的一盆石花菜凉粉一下子就吸引了我。小时候在青岛姥姥家没少吃姨做得这种凉粉，那浓浓的思乡之情在内心涌动着。
打听这凉粉的来历，才知道男主人也是青岛人，石花菜是他的老母亲在海边采的。我只知道石花菜是一种海菜，生长在浅海的礁石上，想象中要采集到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。老人家不辞辛苦，采来又晾晒好，万里迢迢带给儿子一家，慈母之心让人为之动容。
有幸在异乡的节日餐桌上品尝到石花菜凉粉，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好福气，上次吃到它是二十多年前了。当朋友知道我和青岛的渊源，知道我对石花菜的浓情，一定要送我一些，这是一份厚礼。
朋友说她对熬凉粉时石花菜和水的比例掌握的不好，要我自己去试验。
石花菜提醒了我，元月二日是姨的忌日。尽管这种凉粉的制作工艺很繁琐，这两天我却试着连做了两次，就是想自己走一个全过程，体会一下姨当年做凉粉的感觉，也让自己在这个过程中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她。我心里还想，一定要在元月二号以前试验成功。
用擀面杖在案板上捶打着一捧干石花菜，去除里面的沙砾，心里想着姨过去也是如此这般辛苦地为我做凉粉，我却从没有注意过；用水浸泡过的石花菜要反反复复地清洗；再没有姨可以言传身教，只有自己摸索，试了两次才找准了石花菜和水的比例；熬完凉粉，还要过滤，冷却后，当晶莹的淡黄色冻状凉粉成功时，我感到莫大的安慰。
虽说这种凉粉和绿豆凉粉口感不同，但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，它所有的只是我对亲人的思念和回忆。
我要品得早已经不是它的实际滋味了。 
今天，元月二日，我端起这碗凉粉时，心里念着的是我的姨。









2012.1.2

缕缕青烟带去我无尽地思念

她只是去了遥远的地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