仝理落水记 （ ZT）

【叶子按语: 梦乡出产好文，懒人名不符实。今日拜读兄长妙文，令人捧腹，特收藏于此。读者诸君，笑一笑，十年少。】

By 梦乡懒人

仝理者，业内之精英也。人聪慧，有余情兼得工作生活之趣味。
五月长周末，步行俱乐部决定漂流（rafting）度之。余有幸与其同舟。天虽阴雨，君兴致甚高。征其详，同舟漂流者六，唯仝理数为之，业术颇精湛。

仝理云，“漂流之难易，视水段之陡峭曲折而定，通常分为经典六级（classical 1-6）。余虽数为之，所历最陡曲者，仅四级耳，险虽有之，危则未验，心甚憾之。”

众同舟者闻言，心羡慕，高山仰止。询舟内唯一专业操舵者，乃知Shenandoah River 漂流段最高仅三级。余等闻言，兼生易与之心耳。

及舟行河面，河水宽阔平顺，细雨如织，微风斜燕，探险乎？怡情乎？

余等心渐懈，乃欢笑于途。及行至一级、二级、三级河段，舟虽上下起伏，浪也奔来辑众，人却安然如岩。所思，唯仝理之陡曲漂流，激荡往事耳。心之所发，言乃嚣嚣，语舵者数，皆建言行险者也。更有甚者，乃胁舵者曰，“无厉险，乃革除之！”

舵者无言，俄顷乃徐语众等，“前途有三+级河段，诸君慎之，努力前行，勿懈怠。”

余等视其前途，波涛汹涌如旧，唯汹涌段更长耳。及舟入此段，顿觉浪涛扑面如抽，上下颠簸甚巨。奋力划舟，淹回不前，似被大力所滞。此刻何待舵者言，吾等努力操舟，物我两忘。正当酣畅淋漓之际，猛听一声巨响，但见人飞如鸟，舟立如墙，瞬间，舟已覆，人为鱼。
此刻，天翻地覆的改变仿佛产生了时空隧道，俺忽然感到穿越回到了现代。本能地闭住呼吸，微睁双眼，那黑乎乎的舟面罩在头上，有一种郁闷的压榨感。这种压榨积聚在胸中，激起不得不迸发的强烈愿望。俺在水下，努力急升向上，托住大舟边缘，要将其翻正过来。可惜，用尽全力，头上仍是黑乎乎的舟面。俺只好退而求其次，侧游出舟面。睁眼看时，俺这侧有三人在波涛中挣扎，另一侧，波涛更大处，仝理于波涛中，手微动，似划水，作探头探脑状。此刻，方显领航员优秀的水性，他如健壮的大鱼，把控着激流，双手一交错，大舟即被翻正，又一托，即将同侧一女落水者送入舟内，并向俺游来。俺仿佛正义罩顶，用手指着仝理，高呼，不要管俺，先救同志们！领航员见俺义正词严的表情，略微一愣，立刻掉头向仝理游去。
及众鱼复归于人，皆面煞白者。良久，喘息乃定。仝理徐言：“实不相瞒，余于泅水一道，从未通过也！”

乱曰

无安宁兮，寻烦忧。

波汹涌兮，人奋舟。

水茫茫兮，人力微。

人力微兮，舟倾颓。

舟倾颓兮，人为鱼。

仝理，仝理兮，不会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