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去湿地走路,完成自己规定的每天四到五公里的作业,没带相机。已是下午三点多,太阳终于从云层中突围,然后乘胜追击,把西天的云彩大多都赶到了东山顶上,几日阴雨后终于又蓝天毕现。从高坡大踏步地下到湿地,就看见苇塘中几只鸭子正大头朝下努力地觅食,此起彼伏忙不迭;枯黄的芦苇一丛丛一排排地排列着,好似《沙家浜》中的舞台布景;苇塘一侧被一些暗红色的灌木荆条嵌了边,灌木丛中还立着些为小鸟准备的木头房子;灰云笼罩下远山如黛,几点皑峰,一幅冬日静谧山水图画。
心情被阳光照射着似乎也有些跟着升温,哼着小曲边走边东瞧西看。道路的左边是苇塘,右边是渠沟,看到平静无纹的渠水倒影着天光云影,禁不住趋前想看得仔细些,还没走几步,一只藏在草棵子里的鸭子被惊得飞将起来,小翅膀急速地煽动着,和鸟比起来,鸭子的飞行总显得有些吃力,让人看着不免替它们揪着个心,同时又有些让人莞尔。惊飞了鸭子,心里有些歉意,便止了步,继续好好走我的路。
去年春天在湿地新发现了一小片槐树林,不过就十几棵槐树,大多只有碗口粗细,却都长得有两三层楼那么高。发现时已错过了五月槐花的季节,所以每次走过都会瞧瞧,并想象一下春天里的槐花香气。正走着,我的目光被几十米开外的鸟叫声吸引过去,定睛一瞧,正是那片槐树林。槐树皮上棕褐色浮雕般清晰的纹理给人以冷峻感,当暮色给它罩上薄薄一层粉纱时,却变得温暖柔和了许多。夕晖照在树冠上,如同灯光打在舞台上,那里小鸟们的音乐会正进入高潮,歌者是湿地里最常见的红翅黑鸟(red-winged blackbird),因为翅上那两抹红色像挂了肩章,我们给它们起了个外号叫“大将军”。驻足仰头仔细倾听,可以听出很多不同的调调。有高音也有中音,有短啸也有长吟,正当热闹非凡时,某一个瞬间大家都住了嘴,一两秒钟的片刻安静后,忽又歌声再起。我在树下站了十几分钟,如听天籁。
出去走路常带相机,为了记录沿途的风景,常常是忙地瞄瞄这边,瞧瞧那边,咔嚓咔嚓,虽说总有收获,但有得也有失,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从相机的示镜里看风景,从拍照的角度看风景。出门不带相机,有时反倒能看到更多的风景。
2016.1.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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